“当初你救下永安公主,便是为了公事,为了大局。”她渐渐没了声音,方才李渭已经解释过了,她如今也已经放下了,几次三番提及未免太过斤斤计较了。
李渭沉默着,许久,他开口说道:
“我来豫城时,也没想过你会回到我身边来。”他顿了顿,不大自然地望向书案边的窗棂,“我亲眼看着你进了随州城,一路上我有无数次想拦下你,甚至想过把你敲晕了绑回京城。”
他自嘲一笑,偏头看她,“终归没舍得,便是知道你再也不愿与我在一起,我也不想让你怨恨我。”
“当日随州城外,我往京城的方向去,当时想着,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才是,至少让你在随州,下半生都不会忧虑惊惧。”
“当日那枚白玉印章,你可还记得?”李渭忽地想到什么,出言问她。
“当时只说是顾怀安的东西。”她想了想,轻声说道。
“那其实也算是证物,当日给安平侯府定罪的除了一干莫名的人证口供,还有几封与羌人和南境六国的信件往来,上面便是那枚顾怀安的印,彻底坐实安平侯府的反叛通敌一事。”李渭将自己知道的说给她听。
“当年事发顾怀安多大?”沈薏环皱眉问道。
“十来岁吧,我记不清了。”
“那些信笺上的印鉴跟那白玉兽章是一样的吗?”
若是一样的,这印如何会流落到陈沅手中,最后给了她,这种重要证物,应该在大理寺积灰蒙尘才是。
“环儿,我与你说这个事,也是想劝你,我知道你应下陈沅和陈暄了一些请求,只是这事在没把握之前,还是要慎重些。”
沈薏环应声,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前路晦暗不明,也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她如今,还是很想与他一起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