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从有记忆到现在,他也只见过母亲这一次,但他还是觉得冰冷的内心第一次被一种叫做母爱的东西捂热了。

可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这热竟然只持续了短短数个小时,从此以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清冷孤寂。

那天他的生日,他父亲的仇家不知道在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破了这坚不可摧的堪称壁垒的基地,竟然犹如无人之境进入了最中心。

他的母亲早在听到动静的一刹那大概就明白自己会遇到什么,那善良但又可悲的女子,将他这个不孝子藏在地板与桌椅的夹缝中,用最为强大的姿态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悲剧。

他亲眼看见,那帮仇家给他的父亲打电话,嗜血的微笑决定了这一幕幕悲剧。

他亲眼看见,那帮禽|兽一个个扑在他母亲身上,毫不怜惜,像是野兽的交|媾,嘶吼尖叫。

他亲眼看着他的母亲,双眼满是空洞的泪水,但为了不让他被发现,从来没有一次看向他藏身的方向。

他的母亲就这么死了,浑身青紫,血液混合着白色的粘液从母亲的体内流了出来,而他的母亲早已受不了这一场凌虐,咬断了手腕的血管。

他就一直抱着母亲还有些温热的尸体,双眼无神而又绝望的等待那个冷血男人的降临,因为只有那个男人才能为死去的母亲报仇。

可那一天,他从中午十二点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才终于等到了那个男人的归来,但男人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他的父亲看到妻子满是痕迹的尸体,没有任何的愤怒,只有看到垃圾的鄙夷及厌恶,他还有心情跟身边的女子调笑,如果那女子不听话,迎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下场,毕竟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替代的。

从那一刻他就明白,他父亲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冷血兵器,这个兵器不能有任何属于人的感情,因为那都是软肋,而一个兵器一旦有了软肋,那就像是没有汽油的机器,就像一根根废铁组成的废物,与其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不如在最有价值的时候进行销毁。

他不敢爱任何人,更不知道如何去爱,从他母亲死亡的刹那,他拥有的只有残暴的杀|戮。

如他父亲所愿,他成为了一个杀|戮兵器,没有任何作为人的感情。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受到无尽的折磨后,他将那些死囚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满身鲜血,笑容狰狞,而他的父亲还是在囚笼的门前,静静地看着他是如何将那一个个死囚削成人棍,如何将他们碎尸万段,有的只是见到最完美的杀|戮兵器般的欣慰和赞叹。

他以为这种慢无目标,毫无人性的人生会持续一辈子时,他再一次低估了那个父亲的残忍。

幼年时的悲惨遭遇,让他对女子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或者天然的憎恨,这憎恨与其说来自于女子本身,不如说是源自于内心的无能。

他第一次出席任务失败了,不是因为实力不足,而是因为幼时的梦魇,他的父亲知道此事后,不顾他几乎瘫痪的身体,将他关进了精神病院,他明白如果他的这种病没有治好,他就会像他的母亲一样被抛弃,毕竟这个世上的确是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替代的。

妻子没有了,再娶,天下的女子这么多,会生育能疏解欲|望的也不止这一个。

一个废物般的儿子牺牲了,再生几个更有能力的儿子,有什么不好?

多年的封闭内心,让他的思维竟然与他的父亲奇迹般的同步了起来,所以在关进去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悔恨,更没有任何懊悔,因为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他知道,如果他没有如他父亲所愿重新变成一个毫无感情没有弱点的杀|戮兵器,等待他的将是无情的抹杀,而他没有任何牵挂,更不会畏惧生死。

治疗的结果是痛苦的,他像是精神病一样被人用锁链关在铁笼里,没有任何的灯光,更没有任何光源,唯一的发光体就是和墙壁一样大小的屏幕。

上面播的都是a|v,一部接着一部,可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无助的嘶吼,母亲惨死的面容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闪现,他猛烈的挣扎,但是挣脱不了这个枷锁,被铁索拴住的地方早就磨破了皮肉,骨头甚至都隐隐可见。

他在那个地狱里呆了整整一年,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他学会了伪装,病虽然一直存在,但是他早已将自己抛弃,就这种程度已经不会让他受伤分毫,但是对女人却是前所未有的恶心和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