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浥尘两眼鼓瞪,血色浸染眼白, 包围侵入眼球,他眸中无焦, 依旧扼着匕首,往自己的心口扎, 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
鲜血自玄朱的指缝汩汩淌出,细长血流如注, 与地面乌稠的药膳汤汁融为一体。
瞧主子的模样,像是头疾复发。
她连忙从腰间皮革包中抽出一个香囊,凑到李浥尘的鼻尖。
记得上一次主子旧疾复发, 就是姜姑娘镇住了主子。那日后,她便给姜姑娘送去了一个药枕, 药枕确实有助于睡眠,但最主要的作用还是为了采集姜姑娘的体馥,将其治成香料和香囊, 用来给主子治疗头疾。
果不其然,今日派上用场了。
李浥尘嗅了香囊后,浑身僵住, 握着匕首的臂缓缓垂下,他夺过玄朱手中香囊,抵在鼻间轻蹭。
“月兮……月兮……”他双眼无神,口中不住呢喃。
见他情绪平复,玄朱暗暗松了口气,手指捏住腰包中最后一个香囊。
早知主子如此惦念姜姑娘,她当初应该多做几个才是,或许自那时起,主子的命便缚在了姜姑娘手里。他们二人分开不得。
准确来说,是主子离不了姜姑娘。
然如今……
“她都要死了,为什么我还能活着……”
闻声,一阵不祥的预感袭来,玄朱抬头只见李浥尘执刀,再一次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猝不及防,玄朱眼睁睁看着刀刃插向李浥尘的胸膛,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一颗墨珠骤然飞掠过来,重重击打在李浥尘攥刀的手腕腕骨上,他手剧颤,刀子随即掉落下来,砸在光滑的乌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外光影交错处走来一人,他身姿挺拔,一袭皓白若雪的衣袂随风飘逸,清辉潋滟,在他清隽的轮廓上渡了一层金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