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心。
李浥尘目眦欲裂,眸中血海翻滚,下颌紧绷如铁,周身戾气肆生,巨大的压力迫使众人喘不过气来,瞧着他这副即将发狂的模样,心下惴惴不安。
良久,他抬起头来,薄唇边漾起血色,浮起一抹可怖的笑意。
“玄朱,给袁后灌断肠草,把消息传出去。”
“是,主子。”玄朱单膝下跪,答道。
夜愈见深了,寒露浓稠笼着整座林子,月兮拄着一根新折的木枝,往皇城走去。
在离皇城十里路程时,白珠停下了马车,说皇城内外必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能送她到这。
她不好再麻烦白珠,只能徒步往皇城行去,她自小被父皇和母后娇养在闺阁中,三年前又生了一场大病,身子大不如前,此时仅走了不到两里路,便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右踝骨又传来钻心的疼,自伤了腿后,她便再也不能行太长的路,母后也不再允她骑马。
想必,脚上这伤,应是骑马时摔伤的。
可是再艰难,她也一定要赶回皇城。
脚上的素鞋满是泥泞,衣摆也被树枝勾破了好几处,双手冻得红肿,月兮搓了搓手,撑着枝干,继续前行。
冷风窸窸,林子间沙沙作响,数道黑影在林间浮动跳跃,月兮心中瑟瑟,忍着疼加快了脚步。
几道黑影如寒鸦,猝然从树上跃下,阻在了月兮身前,其中领头一人撕开面罩,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玄朱!”
月兮本害怕到极点,可一见到来人是玄朱,便知晓一定是李浥尘派她来救自己的,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