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的邵朴知道,这里的荒兽很多,尤其喜欢夜晚出没,触碰人类基地的屏障,攻击性极强。
几乎每个在这里的人都和荒兽战斗过,大大小小的伤尝了个遍。
他曾经看见过基地里一个瘸腿的男人在一次荒兽潜伏进基地时,被巨型血口整个吞吃,整整两个月,邵朴都在那场噩梦中惊醒。
血肉横飞,溅出的肉块和血浆撒了被男人推到地上的他一身,红色的,白色的,稀拉着乱成了一片。
邵朴只记得自己在那人被咬断了半边身体时,在男人祈求的目光送出了一刀,往日一起早课的人一下子就死了。眼白翻出了眼框,往日平易近人的人到死却不安息。
杂乱的战场遍布尸体,原本靛蓝色的夜空在那天只觉得黑得空兀,星星垂泪。
萧瑟和凄冷席卷了基地,谁也不知道下一场兽潮又将什么时候到来。
临近重返军校的日子,邵朴从一月前就开始满心欢喜等着前来接他的飞船,夜不能寐间往日里战斗的日常在脑海中浮现。
那些死去的,将死的,逃走的,还有还活着的人
邵朴躺在床上张开了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他的内心一片静谧。
‘很多人都走了,我也该走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刚来基地的时候这铁床够他平躺,还空出了一个头都距离,那么现在的他只能委屈的弓腰侧躺在床板上。
长腿窜出了床板,一双脏兮兮的泥泞军靴常年套在脚上,白色的无袖大褂套在上身勉强遮住了他精瘦中力量十足的身体,腹部的肌肉尤显形状。
伸出的五指再次伸回,翻手放在眼前,拇指指中掉落出一个坠子。那是母亲的东西,以前母亲总是跟他说要让他给自己重要的人,他似乎知道自己该把东西交给谁了。
这几年里,有关白宛年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窥不到丝毫,但是心里那份念想却越来越多。
“真是个奇怪的o。”邵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