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道下面是河,水不急,但是又深又冷。我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挣扎,只听见她们欢笑着跑开了。”
安槐序心口一塞,一直以来,她看到的陆林钟都是光鲜明丽的,从没有想过她也被人欺负过,她伸手圈紧了怀里的人。
两个人静了一会儿,陆林钟继续道:“那是个t字形路口,如果有人有过或许会发现我,我一直等啊等。”
安槐序呼吸渐沉。关于陆林钟从前的事她好奇,可当她真的有机会靠近聆听,得知往事,她又很难过。
“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用手里的琴弓够着我,我才······”
“那这枚吊坠是救你的人留给你的东西吗?”
陆林钟凝眸看着安槐序,心中抱着的期待像逐渐被云遮起的月光,慢慢变淡,直到一片漆黑。
二十年前,安槐序只有五岁。五岁的孩子懵懵懂懂,大概只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留在记忆里的恐怕只是去游乐场或者过生日。
安槐序不记得了,她该庆幸还是难过?庆幸安槐序不会以为她们的感情不够纯粹,还是难过她们的初遇只是她一个人的回忆?
那年,在河边,救她的女孩穿了一条牛仔背带裤一件明黄色卡通短袖,戴着一顶圆圆的帽子,眼睛黑黑的,瞳仁很大。
女孩很聪明,知道可能会被她拉到水里,便趴在地上用手里的琴去够她,短胳膊短腿地大声喊:“hel!”
英文说得很不地道的小女孩。
被路过的大人救起来时她失魂落魄,又惊又怕。在异国他乡无所依靠的孤独无助,不是旁人能感同身受的。她想要家人在,想要温暖的怀抱,想要回到从前熟悉的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
“姐姐,哦不,sister?”小女孩很着急的比划,英文说得磕磕巴巴,“i a,不对,hello,y na is an huai xu”
小女孩从背带裤的大兜里摘下用别针挂起的黑色小布袋,声音稚嫩,“我不会说很多英文,这个你戴着,这是granda给我的,保平安的,你戴好。”
她有些懵,小女孩又用蹩脚的英文说:“ckly,for you”之后拿着湿哒哒的小提琴慌慌张张跑掉了。
后来,她回到家把小布袋打开,里面是一张长条黄纸,上面画着很多奇怪的三角形。年幼的她不知道布袋里装着的奇怪东西叫平安符,却懂得安槐序于她有救命之恩,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