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槐序蹲下去用手擦掉不断溢出来的血,手掌上干涸的血迹被新鲜血液覆盖,裤腿也被鲜血浸湿,如果失去的这些是得到陆林钟所需的代价,那她怎样都是赚的。
保卫室冷白的灯光从玻璃窗里透出来打在地面上,值班的保安对小区里的住户大多熟悉,很快领着安槐序去洗手台清洗伤口,安槐序接过保安递来的止血棉絮,开口说声“谢谢”。
嗓音低沉沙哑,保安以为她遇上了什么事情,婉言询问是否发生了家庭矛盾,物业可以帮忙协调。
安槐序用棉签蘸取碘伏压在伤口上消毒,刺痛令她皱起了眉,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容对保安说:“只是失手打了茶杯。”
靠协调解决矛盾只是扬汤止沸,她不会做妥协的那一方。
血勉强止住,细长的伤口带了弧度,像是一抹极其讽刺的笑意。安槐序用力撕开创口贴的包装袋,毫不犹豫把伤口遮起,迈开坚定的步子走向澜庭名墅。
陆林钟家没有透出一丝光,借着远处的路灯,安槐序勉强看清别墅一楼客厅落地窗的窗帘被紧紧拉上了。
陆林钟的车还停在楼前,那应该是在家的。
安槐序伸手按下罗马柱上的门铃,她期盼陆林钟走过来给她开门。
一声,两声,第三次伸手的时候,安槐序意识到就算陆林钟不开车,只要一个电话她身边的朋友也会过来接她。
“咔”大门锁弹开的声音。
安槐序心里即将寂灭的祈盼一瞬复燃,她并步跨入玄关,客厅里的蓝幕灯光和灯光前寥落的影子在心上狠狠地扎了一下。
陆林钟对着客厅里的投影墙,褐色长卷发顺着削薄的两肩垂下,遮挡了脸上的表情,客厅投影墙上正在播放《the great gatsby》。
屋子里漫着浓浓的酒味,陆林钟小有洁癖,家中一切素来整洁,只是眼下陆林钟脚边的地板上、客厅里的茶几上,横七竖八摆满了喝空的酒瓶。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安槐序望着陆林钟的背影心疼,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等了五年,买下一座豪宅,在那里把星光施舍给那些不期而至的飞蛾,居然就是为了某个下午可以‘过来一下’,到一个陌生人的花园里来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