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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记事起,父母就不停为工作奔忙,每天回到家里面对的只有保姆和空荡的房间。而从十年前开始,她不需要人照顾了,便只剩下空荡的房间。

从没有人像陆林钟刚才那样耐心地教她该怎么做一道菜,而她也从来不知道哪怕只是简单地一起做做饭也可以让人觉得充实愉快。浅黄色的灯光,米咖色的地砖,粉白的墙壁都变得暖洋洋的。

陆林钟走到厨房里,拿出了半个冰柠檬,兑了一勺槐花蜜,放在安槐序身旁:“喝点柠檬水?”

“好。”安槐序答应的音调上扬,显然心情非常愉悦。

柠檬清新的果香很好地中和了牛排的油腻,手搭在沙发的靠枕上,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又长又直的腿垂下来,露出一截莹白脚踝,骨节匀称。

“又困了?”陆林钟抱着笔记本端坐在另一头,不时抬头看安槐序。

“嗯。”安槐序带着倦意的声音清甜,像六月里果壳鲜绿的妃子笑,果肉多汁。搭在沙发边缘的两条长腿晃来晃去,还有什么比吃饱喝足就睡觉更快乐的呢?

她喜欢这种感觉,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一片漆黑里茫然地摸索手机,不是期盼能在过分安静的屋里得到外界的一点声音,让她感觉自己不是围困在大海中和外界失去联系的孤岛。

她开始渐渐明白,原来心里期盼的美满生活,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醒来,总有人温和地注视她。

“你今晚还回去吗?不回去就去洗澡。”陆林钟温声提醒。

安槐序短暂的失神瞬间被打断,洗澡?!在陆林钟家里洗澡?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话听起来尤其可疑,安槐序看着陆林钟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情,挑眉哂笑:“你能把我怎么样啊!你一伤号!”

“意思是不回去了?”陆林钟懒懒抬眸,伸手指着一楼浴室旁边半开放式衣帽间,“那里有新的睡衣,自己去拿。”

“谁说我要跟你一起住了,我消化一下肚子里的食物就走!”

安槐序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在陆林钟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