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空道士。
其人甚是仙风道骨,面容一派清癯。他随着舒王出来迎接,虽状似幕僚模样,恭恭敬敬落后两步,却掩不住身姿翩然,如梅立鹤行,反倒有些抢了正主的风头。
安惟翎不动声色看他步法,仍是印象中踏雪无痕的功力,似乎较从前还更进了一层。
舒王一身亲王礼服,繁复华丽,他面庞同江崇宁五分相似,只不及皇帝英挺贵气,有些阴郁之相。
舒王虽为皇亲,却不带官身,在京城亦无根基。安惟翎和袁玠位列众卿之首,俱有翻云覆雨之能,无需向一个明面上毫无实权的藩王行大礼。
她向舒王略一点头,便径直越过他,走近那位身着月白道袍的人,淡淡笑道:“见空道长?或者,本帅应当唤你戚无恙?”
安大帅如此狂妄,舒王心有不满,好在他城府深,并未显露不豫之色。
戚无恙甩甩拂尘,翩然执了个道士礼:“许久未见,大帅功夫又得进益了。”
“论起来,你与本帅还有半师之缘,只不过,你教的心法不甚好用,”她似笑非笑,“心法不好,煮的馄饨倒还不错。”
戚无恙早知她已看穿自己身份,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舒王亦知晓戚无恙和安惟翎有过龃龉,不过他自认并未落下任何勾结回鹘人谋反的把柄,仍旧不慌不忙,笑着请安惟翎和袁玠落座。
袁玠悄然握住安惟翎的手,示意稍安勿躁。他最懂她,若不是因着怀孕,自家夫人早同戚无恙打起来了。这破道士是个累赘,留着他也审不出个所以然,不如趁早除了,也好让舒王少个臂膀。
论起武功,安惟翎和见空道士二人应当是难分伯仲,不过大帅一向诡谲狡诈,又正当年轻,算计他一个老头子应当不在话下。
几人喝了些清茶,袁玠较安惟翎圆融许多,人情世故上总是打点得极为妥当。几番你来我往,谅是舒王这等不怀好意之辈,也只得暗叹袁丞相为人之光风霁月。
随后,众人又分别拜访了几位藩王,除兴王同舒王交好,私下里有谋反的勾当外,其余藩王皆不成气候,既无权,亦无势,更无野心,袁玠只随意见过礼。
不到三个时辰,安惟翎和袁玠便离了驿站,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