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爹武夫一个,不善言辞,朗笑着痛饮两杯酒,沉声道:“齐玉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小女有幸同他结为夫妇,我着实高兴,只可惜……”他忽而怅然,“她母亲看不见了。”
袁氏夫妇叹息,“老将军安心,安夫人在天之灵,若能看到今日盛事,也会万分欣慰。”
安老爹点点头,不知为何看向了崔宜娴,她正和卫渡津说着话,忽而福至心灵地转身,见安老将军正望着她,便微微点头示意。
袁籍和袁夫人见此情景,相视一笑。
这厢温情脉脉,那厢皇帝竟同众武将划起了拳,他到底是跟安惟翎这个霸王混大的,几番起落,赢得极其漂亮,给人灌了不少酒。
张存福醉得晕晕乎乎,拽着傻笑不止的杨敏之,口里不住学自己那只虎皮鹦鹉,扯着嗓子念道:“张存福英俊!张存福英俊!”
郭樱嫌丢人,赶紧将他拖走,让余舟帮忙给煮了碗醒酒汤灌进去,又随手丢给幺鸡和雾骐小两口去照料。
不似武将醉得明明白白,文臣俱都喝得委婉。江崇宁少时和安惟翎是一对斗鸡遛狗上房揭瓦的皮猴,现下多年不胡作非为,忍得有些技痒,死乞白赖拽了帮文臣划拳,不过两刻钟,喝倒了一片。
皇帝叉着腰,嘿然笑道:“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一天到晚规规矩矩的,今日方知,朝会上舌战群臣竟不如宴会上把人生生喝趴下来得痛快!”
安惟翎和袁玠双双失笑。袁籍、袁夫人、安老爹面面相觑,亦摇着头笑了。
安惟翎因着怀孕的缘故,滴酒未沾。袁玠是新郎官,难免被众人灌了些,好在他酒量好,现下也只是双颊微染,衬着一身嫣红喜服,愈发显出玉树临风的模样。
其人如云上之阳,亦如稀世美玉。外则温润,内则灼灼,风华绝代,世无其二。
他看着安惟翎,笑意从唇角露出,半分柔情,半分疏狂,竟生出些风流不羁的意味。
安惟翎亦是盛装,她本就生得浓眉大眼,平素不作脂粉妆,今日一身红衣,显得挺拔柔韧,艳丽无双。
俱都是世间独一份的惊才绝艳。二人相视脉脉,各自感慨,此生何其有幸,已寻到了归处。
忽而一阵通天巨响,似是火药,众人大惊失色。
江崇宁却笑得开怀,“阿羽!齐玉!快出去看看,我给你夫妻二人准备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