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籍顺着夫人的话问道:“浩端兄近来可有送信回京?他身体可好?”
“上月送来一封平安信,家父一切都好。”
袁夫人点头莞尔,“令尊向来身体健旺,年轻的时候还曾上山打虎。”
安惟翎奇道:“打虎?家父从未向晚辈提起过。”
依那老东西的德行,这般事迹,必然要拿出来好生吹吹。
袁籍笑答:“浩端兄虎未打成,倒是拎了几只山鸡回来下酒。”
几人笑了一阵,袁夫人忽地转了话锋,“齐玉被他父亲教得过于板正,看着竟不似弱冠的模样。阿羽为人活络,有你陪着他,想必那孩子能欢快些。”
“那可不么?欢快死他了……”安惟翎闻言暗自腹诽,袁籍却温声反驳,“夫人,我从不曾刻意教他如此节制,是这孩子一向严于律己。”
那语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袁夫人立刻心软道:“也没在怪你,不过那孩子随你,个性端正。”
安惟翎心下暗叹,撒娇这档子事,也是父业子承?
二人又留安惟翎说了会闲话。都是些安老爹年轻时的奇闻,或是袁玠幼年时的琐事。两家从前走得近,只可惜安老爹早年带着安惟翎去了西北,一去就是十多年,两小无猜的机会半点也没有,好在大帅此番班师回京,和相爷到底是暗度了陈仓。
起先时,两家长辈未听得半点风声,乍闻皇帝赐婚,简直又惊又喜。
大婚前的诸多事宜,如今已然是按部就班地走着。袁家既是书香门第,大礼一丝也未怠慢过。安老爹在西北脱不开身,早已遣了信来托付崔宜娴帮忙。安惟翎年幼失恃,舅家又远在西北,崔宜娴为人细腻稳妥,权当是娘家长辈。
三人聊了一通没油没盐的闲话,袁籍夫妇知道大帅公务繁忙,况且时候尚早,故而没留她用晚膳。二人平日便不端架子,再者对安惟翎十分疼爱,亲自送她出了大门,那阵势倒把门房老头吓得直犯嘀咕。
“怪哉,相府倒真似成了大帅的地盘……”
被公婆二人正儿八经送出了大门,眼下也不好再偷偷折回袁玠的院子。虽然依大帅的轻功,躲过府卫家丁是小菜一碟,可她到底剩了些不多不少的良心,知道这般行事很是缺德。
前脚被人家夫妻特意送出大门,后脚溜回去祸害人儿子,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