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玠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皇上待我二人至诚。”
安惟翎点点头,接过水喝了半杯,袁玠正要继续说话,忽而安惟翎换了话题,“今日有闲?”
袁玠一愣,“要……去哪吗?”
安惟翎点头笑道,“看来是有闲了。”她伸手打起帘子,对着马车夫清楚道,“去周赟大人府上。”
安惟翎长期喧宾夺主,相府下人早就拿她当了半个主子,马车夫恭敬应了声“是”。
袁玠疑惑得很,“去周赟府上做什么?”
安惟翎复又靠回软垫,手臂摊着,懒懒道,“我填了他家的湖,相爷还没去验收呢,说来还是为你填的,你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吧。”
袁玠忍俊不禁,这人平日在外头不常笑,一笑,面上玉光缓缓流转。安惟翎忍不住凑上去,二人又是好一阵磋磨。
袁玠原本并未想过去周赟府上,被她那样一说又勾起了些好奇,待到马车停了,便随着她走进周府大门。
安惟翎来这儿监过工,熟门熟路,周府下人有许多亲眼见过那日她颠倒黑白的威风,竟无一敢阻拦,纷纷避让,在后面交头接耳。
相府的马车因在半路改道,耽误了些时间,等二人到达周府时,周赟已遣人烧好了澡水,正待沐浴一番,忽而有下人来报说安元帅和袁丞相登门,他吓得哗啦一下拔出刚迈进浴桶的脚,胡乱披了外袍系上腰带,套上皂靴跺了几下脚,靴子跺得贴合了以后,忙不迭跑去门口。
门口人没在,他忽而一拍脑袋福至心灵,转去泽寿亭。
老远看到亭子里站着将相二人,安惟翎对着新立的神龟驮碑雕像指指点点,袁玠唇角噙着笑望她。周赟走近听到个大概,险些没晕过去。
“千年王八,算周赟有点脑子,知道这湖风水不对,填平了以后,该请个属水的神兽来镇住地基。”
袁玠一愣,“这不是王八,是赑屃。”
安惟翎抚掌,“更不得了,赑屃乃龙之六子,他家竟敢请了龙子镇宅……六子?今上也曾是六皇子,周赟这到底什么意思?想叫陛下替他驮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