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惟翎叹了声,心道罪过,这等清净之地,本该是沐浴焚香过后,捧一本书册静静观阅,读到有趣处,再寻身旁红颜知己默契交谈两句,方才不算辜负。
可惜安惟翎不够风雅,总想在端肃的地方干些出格事,越离谱越好。她粗略观摩过几个书架,袁玠为人好生齐整,竟将书册按照类别一本本细细排开,简直比书肆还讲究。安惟翎一溜看过去,在话本杂谈那处流连良久。
她找了半天,总觉得不对劲,相爷那样博览群书的人,怎么能漏了这么重要的一类?
她嘴里嘀嘀咕咕,“二十岁的男人,没有春宫图?不能够啊……”
若不是之前共卧时偷偷瞄见过一些假把式,她险些要怀疑袁玠有什么难言之隐。
寻了半晌依旧无所获,她转而去翻他的书桌。仍旧是齐整到没有新意,她伸手在桌旁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子里一捞,将袁玠的画轴全部拿了出来。
大大小小二十多卷,安惟翎一一摊开,不禁啧啧称赞。
袁相爷一手丹青妙笔果真是出神入化,花是花鸟是鸟,山石松竹也都各有骨气,安惟翎看得略微入神,心里纳闷这人究竟怎么长的,貌美如花也就算了,还才华横溢,怪道总有人心里不平,说起袁相爷来阴阳怪气的。
安惟翎不要脸地叹一声,这人画作好是好,终究少了些“灵气”。
她随手拿过一只湖笔,就着砚台里的香墨蘸了蘸,在鱼戏莲叶图上画了个渔夫,捞起鲤鱼一锅炖了。
画毕歪头端详一阵,甚是满意,又在旁边的仕女逗猫图上画了个登徒子,低下身去掀姑娘的裙摆。
越画越来劲,春江花月图上加了个抱着西瓜要跳江的村姑,假山松竹图上加了几粒花生米和烤红薯,猛虎下山图上加了一从绿油油的芹菜。
糟践得差不多了,她终于收笔,把画一一晾干,重新卷好。
余光瞥见桌角还有一只小小的卷轴,样子比其他卷轴精致许多,纸质似乎也不同。她心生好奇,握着它想要拉开。
忽而又有些犹豫,别不是什么隐私吧?
僵了一会,她复又横下心,算了,他人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