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安惟翎虎躯一震。
怪道她说门内太过安静。城门里侧,乌拉拉站了一大群人,打头的身着赤金披风,头顶九龙宝冠,看着像是弱冠的年纪,面庞白净,目似流星,鼻若悬胆,正是大周仁宗皇帝江崇宁,安惟翎的发小。
安惟翎骑至城门,翻身下马,一旁万小雪眼力见十足地接过她手里的缰绳。安惟翎朝他轻轻一点头,大步走向前面那个穿得黄不拉几的人,拜了一拜,随即起身。
“参见吾皇。微臣西北禁军统帅安惟翎率军回朝,此次已斩首金国王储完颜吉、主帅赤盏炀克。另缴获伊犁良马五百二十三匹,黄金六千四百零——”
“好好好!阿羽辛苦!你的的折子上都写全了,不用再费口舌!”江崇宁喜笑颜开地打断,对她的小名张口就来,不愧是一起滚过泥巴的老友。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德行,连走个过场都不让老子走完,还和十年前一样。安惟翎腹诽道。
江崇宁上前拍了拍她肩膀,二人面面相对,心里都颇有些感慨,十年未见,如今一个为君端坐龙椅,一个封将镇守河山,当年一起偷鸡摸狗的损友,再见面竟然是这般光景。
江崇宁唏嘘道:“阿羽……黑了。”
安惟翎一噎。老子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家,在西北那破烂地方驻守这么多年是为了谁?当着矮人不说短话,皇上您倒好,往我心窝子里使劲戳。
依着安惟翎的混账德行,倒是很想说一句“彼此彼此皇上也胖了”,可看了看他身后一众王公大臣,还是作罢。这人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六皇子,自己千万不能落了他的面子。
“微臣惭愧。”
江崇宁盯着安惟翎使劲瞧,似乎想找回发小身上的记忆点。皮肤黑了许多,可好在身材修长,眼神清明,行止合度,气韵不凡。当年那个上树抓鸟下河摸鱼带着他一并为非作歹的孩子王如今竟然已经是巾帼大将军了,谁能想到呢。
真是老天瞎眼。
“阿羽啊。”
“臣在。”
“这些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朕这把椅子也坐不稳呐。”
“皇上言重。”安惟翎作势下拜,她在马上坐久了,腰痛得很,并不想真的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