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卓头一次感受到了纠结着怎么也拿不了决定的滋味。
童夭那年从楼梯上摔下来,后脑勺磕到了楼梯,是颅内出血引起的失忆,后来童夭来北城去做了全面的检查,是闻卓安排的,在闻家旗下的医院,所以之后他找医生问了很多有关童夭的情况。
虽然童夭看着是恢复记忆了,也看不出什么后遗症,但医生特意说了,三到五年以内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以防万一。
童其臻和他都知道这件事,也都刻意把童夭照顾的非常小心,但事实上比起童其臻,闻卓其实要更怕一些。
童其臻会因为童夭的撒娇,在支会校领导,认为有足够的安全性的情况下,纵着她让她住寝室,让她参加军训。
但闻卓不敢。
他从前常常梦到被人绑架的那段记忆,因为太过血腥,醒来看到白墙,眼前也以为是一片血红,所以他把整个卧室都涂成了黑色。
现在他不再梦到那些了,那些记忆似乎已经淡去了,但噩梦却变得更可怕了。
他总是梦到童夭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一天。
他梦到用尽全力,却怎么也没能救她,最后童夭消失不见,他到哪里也找不到她,楼梯下的血迹和他那天回家时一样,早已经被擦洗干净,一点儿痕迹都不剩,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这次连把卧室涂成黑色也没有用,即使卧室里摆满了和童夭有关的东西,也根本没法减少他心里的恐惧。
闻卓不敢拿童夭来冒险,他承受不起。
可是童夭哭的伤心,难过的不得了的样子,把他都心都快揉碎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忽视。
童夭哽咽道:“别人都,参加了……所有的大学生,都可以,参加,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也想和,大家一样……”
闻卓闭了闭眼,嗓子都沙哑了,“就这么想去吗?”
童夭抿着唇,埋在闻卓怀里,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闻卓握紧手指在童夭身后僵硬的松开,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哑声妥协,“别难过了,是我错了,我不会阻止你了,让你去参加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