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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阒寂无声。

医师手指搭在她手腕上,像是不可置信一样,反复摸了好几次,舒明悦缓缓偏过头看向她,哑声道:“说罢。”

医师垂首,低声颤道:“公主,您……有身孕了。”

说得万分艰难。

舒明悦一下子攥紧了细白手指。

“两个月左右,胎相不安稳,公主这几日情绪激动,有些见红了,臣给公主开一副……”说到这里,医师的声音戛然而止,仰头看向她,神□□言又止。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如此困境,公主是想要安胎药,还是落胎药?

舒明悦哭着笑,闭上了眼。

医师见她如此,叹了口气,狠了狠心道:“公主,臣斗胆说一句,这个孩子,不宜要。”

北狄风俗不同中原,对待后嗣血脉不甚严苛,只要虞逻承认这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能在北狄有一席之地。

可舒明悦不一样,她若想顺利从北狄离开,就不能要这个孩子。

巽朝可以勉强接受从北狄和亲归来的公主,却不会允许她诞下北狄可汗的子嗣。

更何况,母国是巽朝,孩子在北狄,日后两国再起冲突,舒明悦这个母亲夹在中间又该如何?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日了断的好。

舒明悦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个孩子,她成婚三年才有,承载了她的许多期盼,如何能狠心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