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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枕河若有若无地提了一下唇角,却没说话,只在眼角眉梢间流露出了几分轻讽之意,真出家?假出家?当然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躲两国联姻而已。

“嘉仪公主美貌,何人不倾倒她裙下?”

李枕河笑笑,转身拍了拍鸿胪寺卿的肩膀,又道:“夜深了,薛寺卿别想了,早些睡罢。”

薛寺卿奇怪地瞥他一眼,觉得这话不太对,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姬不黩一直留意着虞逻动静,当日便知道他去定国寺了,日落时分,见一行人未归,便知他今晚必定落榻山寺上。

为了谁,不言而喻。

是夜,延嘉殿灯火通明。

比起半年前,延嘉殿已经焕然一新,廊间的大柱上刷了一层红亮朱漆,原本破败的西偏殿已经重新修葺,院内铺就的青石板光滑平坦,全然不见昔日坑洼。

虽然皇帝依然不大看重三皇子,但宫内的风向已经全然变了。

二皇子已是废人,将来登上大统的除了三皇子,还有谁?

正殿里还是昔日沉寂古朴的模样,没有姬不黩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随意入内。九莲铜大灯只点了其中一盏,光线昏暗,姬不黩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前,打开了那只木箱子。

里面的东西太多了,从六岁到十五岁。

她掉的第一颗小乳牙,送给他的第一块麦芽糖,在宣徽殿作的第一首诗赋……甚至她的贴身之物。

有些是他无意捡到的,有些他偷偷藏起来的。

对舒明悦到底是什么感觉?

时至今日,姬不黩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在幼时他曾真的真挚渴望过能像大哥一样日日与她玩,可这种感觉早在唐姬日复一日的诱导重变了滋味。

她成了权力与欲望的象征,得到她就能得到大哥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