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最后一级地址确实是这条路这个号,但是,没有楼层,也没有门牌。
本还悬吊的情绪忽然就开始加速下坠,在银货两讫的背景音下,他不可控、却又不得不揣测着一种越来越喧哗的可能。
姚见颀不想见他。
默诵了一天的地址也许是假的,就算是真,他也只能走到这里——姚见颀愿意施予给他的最小观测距离。
地图被攒成了团,姚岸无声地走到最近的垃圾桶,扔进去,默立从1数到50,他深吐一口气,转身。
“打扰一下。”
开放式小区很难寻路,他沿着公共绿地找了好一番才到似乎是管理室的窗外,试探着喊出这句。
里头的门房正在整理快件,没有听到,直到有别的户主走来喊了声“帕斯卡”,姚岸才滞后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是中文。
名叫帕斯卡的门房转身答应,匆忙间只瞥了他一眼,随之与过来领件的住户交谈。
一小段姚岸听不懂的清浊辅音之后,防水快递袋被送到来人手里,而帕斯卡顺理应当地将焦点移向他,打量着,问:“中国人?”
能在这里听到一句中文几乎让姚岸感激涕零,尽管对方说得更像“中果仁”。
“对,我是。”姚岸扶着窗沿探身,“请问您认识姚见颀吗,您知道他住在哪一层吗?”
这一连串的问句显然让帕斯卡措手不及,他举起双手来回摇晃,道:“一点点,我、中文不会。”
“啊……抱歉。”姚岸意识到自己的急切,往后直了直背,换成勉强及格的英语,道,“你认识姚见颀吗,姚——见——颀——”
他将尾音拉长,念一个字像一句话,还打着无意义的手势,说话间发现,这好像是他时隔经年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称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