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分钟跑进行之前姚岸请假去了洗手间,停在洗手池前,使劲舀水搓脸,两腮痛红。
洗过之后他感觉清醒了一点,抬头,镜子里是褪了色的自己,除了两只眼睛鼓噪着红血丝,叫嚣着连夜连天的——并非疲惫,而是不安。
出来之后,姚岸边走边习惯性地摸索裤兜,等在门边的庞晟忽然闪出来,不多不少地吓了他一遭,才拿出来的东西掉到地上,姚岸俯腰去捡。
“你怎么回事儿啊?”庞晟原本压着声,但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在法国没人听得懂他们说啥,问诘的语气也放大,“刚测跳远的时候你数据都读错了,要不是我看了一眼,真就照你说的填了。”
馆内还有其他游泳队在进行队内小测,水拍声很大,姚岸单听着,心不在焉地从这速度猜应该是蝶泳。
“我还报错了别的吗?”等走出俱乐部,姚岸才算是正儿八经地回问了一句。
庞晟想了想,答:“没了。”
“行。”姚岸简洁地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啧……”庞晟蹭了蹭下巴,琢磨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
“有事。”姚岸往路旁打望。
“怎么了?”庞晟挨近了点,为接下来的交心环节做准备。
姚岸又从兜里摸出烟盒,顺势掸开他:“我在想这儿室外抽烟罚不罚钱。”
“……”
庞晟自讨了个无趣,斜眼瞧他从盒中抽出的那只姜紫色的烟,现在滤嘴已经抿在干燥的唇缝中。
“哎,你别抽啊。” 庞晟拉停道,“我怎么记得这好像是违法的呢。”
“违哪条法了?”姚岸叼着烟,单手将他往外一转,“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