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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1111 字 2022-10-17

“这是什么?”等他别上后,姚见颀低眉打量。

“六出花。”笪翎意足地微笑,“花语是‘期待重逢’。”

姚岸从前台拿了张分区地图,英文版的,尽管服务生给他标好了所在地,他看起来仍旧够呛,马马虎虎地用软件翻译完后,他的目光停在一座学院建筑上。

上飞机之前就查过,离这里不远,步行21分钟左右。

跨出旋转门,这时的通勤人数还不是很多,街边的报亭和摊位大部分没开,只有一家快餐厅,姚岸在酒店已经点了双人份的早餐,他随便选了加煎蛋的那份,吃了两个羊角可颂和酸奶,这时还很饱。

路旁的地铁站口设了警戒,乘客被例行询问搭乘的目的地,姚岸比对着图上的纪念碑和原处的高挺建筑,等完一个红绿灯后步行到中心岛,再过一道红绿灯彻底到达马路对面。

沿着广场绕了半圈,看见里头的喷泉,此后姚岸再也找不到更充分的客观对应物,他有些后悔没提前下个软件什么,把地图连折了几下,凑到眼前,除了尖碑,再也看不出更多的细节。

他望向四周,都是瞧不出年龄的面孔,有人走着,有人戴头盔骑行,有人坐在河边看书,那儿摆着一溜的靠背椅,透明的站台上挂着复古广告,清晨的鸽群落在护栏上用喙梳理羽毛。

原来这就是他乡。

他仿佛一个梦游的人,一路昏昏噩噩单凭直觉,此刻在砥砺的砖面上,才意识到自己最愿意到达的方向。

“你在干什么啊姚岸?”

他把自己完全嘲笑了一遍,笑自己的一厢情愿,凭什么分开失联相见都由他,凭什么他站在这爿阳光下,还能肆无忌惮地想念。

是风,趁隙衔走了那一纸方圆,迫得他仓皇去追,直到褪色的斑马线边,他气喘吁吁地弯腰来捡。

马路中央是挽臂的新郎新娘,车骨蕾丝在肩头弥漫,单排纽扣在胸前装衬,抬起头的时候,飏洒的白色纱尾过滤了光线,隔岸瞳胧,在下坠的浪漫中显露风貌。

姚岸永远记住了这个时间点。

因为在这一刻,那个包裹了太多昼夜、不腐和微蓝的身影终于在自己的眼前变得真切,真切得超过了身体,距离和眼泪。

而他在巨大的翅响中由耳背望向自己,忽然之间,带着令人痛惜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