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挑今天?”
“随便挑的,想爷爷奶奶了。”
“工作不忙?”
“还行,没你忙,赚的也没你多。”
又是这么一问换一答的,姚辛平皱了眉,想骂吧但似乎也没有道理,况且打过去是真比棉花还闷劲,姚岸现在是连跟他的冲撞念头都没了,什么念头都没了。
末了,姚辛平越过他:“等着,待会有事跟你说。”
傍晚的时候下了雨。阶前的空缸咚然地响,珠子似的水珠从瓦槽上落下来,滴滴促成帘幕,姚岸捻了根杂草抽丝剥茧,思绪自然就到了以前,下这种不过分的雨时他们经常用袖子去接雨滴,比谁袖上的渍多。
早在姚岸自身意识到之前他就将手伸了出去,力道有如脉搏,他喉结滚烫,袖口浸湿,被喊了也没听见。
“怎么了?”
姚岸回了头,奶奶站在室里,面庞莹亮,手里捧着一台大屏智能手机,粗糙的食指在上头戳戳点点,拧巴着嘴喊他:“你帮我看看,这咋弄啊,老开不了。”
姚岸悄自将袖口往内卷,捋到肘部,拖延着问:“都买三年了,手还生呢?”
“我又不怎么用。”奶奶蹙着鼻子,朝他走去,“要不是为了跟见颀视频,谁一大把年纪去折腾这么个玩意。”
不想承认。在听觉剐蹭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姚岸还是被精确地刺中,就像鼓膜穿孔手术中的某一瞬间。
“我来吧。”
姚岸强打精神,才跨出一步,却听鼻子都快凑到光屏上去的奶奶欢呼一句,笑容咧向鬓边。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叮”的接通提示后挽起帘幕,清哑而含笑,就像春天冒出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