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扣了扣球的软皮,不大不小声地说:“你不是说你是同性恋吗。”
手指终于被沥渣咀破,太骤不及防,以至于他来不及听清后半句。
姚岸猛然地昂首,揪住展星的领子:“你说什么?!”
展星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歪,却被领子锁着,他喊疼地对着姚岸就一顿骂:“你姥姥个锤子的,gay就gay了,至于抽风么……”
脏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姚岸就这么顶受着,揪住领子的手徒然地扔了下去,连带着整个人都向后坠。
他脑中一片白,被六个大字挤满。
“同性恋真恶心”
最中间的黑板光滑黑亮,衬得中间那行粉笔字越发可鉴。
白得刺目。
教室里,叠落的书后分散着黑色的头颅,由于提前到校,他们不幸成为第一批观众。
那行字比他们到得更早,也许是昨晚就留下来的,已经不得而知。
陆续到来的同学越来越多,被书本和明天压弯了的脊梁,被近现代和地质层占满了的脑袋。那么多的字数,相比之下,六个字实在太少,不值得任何瞻顾,肯定是因为这样,它才会被遗留至今吧?
只是一个喂饱桌肚的动作,姚见颀来不及想这么多,刚才那一瞥,他甚至都没看清。
都不用看清,他已经在短信里读到过太多次了。
姚见颀把包里最后一本习题册抽出来时,也只过了半分钟不到,但是总有人急,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哪里飘来的:“凭什么我擦黑板啊,我又不是……”
两声椅子往后推的噪音,一个女孩快步走上去,在讲座上对众人呵:“谁弄的啊,无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