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见颀偏身朝里,在日光灯与眼睛的侧目下,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说:“你吊着我,怎么不坏?”
石榴花和呢子衣留在了寝室,带走的有陈皮橘和无法一次性的内裤、毛巾还有一小瓶放进口袋的滴耳液。
姚岸有轻度的非化脓性中耳炎,这是从他进游泳的第三年开始的,哪怕用泳帽包着耳朵也无济于事。平常可以忽略不计,他甚至适应了每次从泳池出来后的嗡鸣,但是一碰上感冒,就不止是耳鸣,还有一定程度的听力下降,在闹街上,他听不清别人的声音。
姚见颀把他从一辆嚣叫着“让让”的弯把死飞的肌肉轮胎前夺下来时,很快意识到了这点。
“你怎么不提醒我。”姚见颀有点生气但更多自责,“我差点忘了。”
姚岸信手抹了抹他的脸,把自责揉碎:“别说你,我自己都忘了。”
姚见颀绕到左边,人行道外,手伸进姚岸的口袋:“那这么走。”
姚岸不自觉地笑了笑,揽着他说好。
他们走在沿向图书馆的林谢大道,两行银杏树像蜂蜡一样澄黄,落到地上织成长毯,每一步都有泼蜜香。
姚见颀忽然拨正姚岸的脸,问:“那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姚岸被他逗笑:“我是听力下降,又不是聋了。”
“可是,”姚见颀一字一句说,“刚才我喊你,你没应。”
姚岸眉心一跳,凝重地说:“不可能,你再喊一遍。”
姚见颀盯他半晌,忽而弯了眉角:“说笑的。”
“……”姚岸切齿,不跟孩子计较不跟孩子计较。
正眼瞪眼,对面来了一小拨人,其中有人呼了一声,姚见颀替他听着了,推了推:“喊你呢。”
姚岸扬头,都是国旗护卫队的同学,便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