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多久了啊?”姚岸再度问。
姚见颀低下头,说:“你看。”
姚岸视线下移,发现单车轮胎边洒落着紫云似的花瓣。
姚见颀从方才坐着的石凳上拈起一束小臂长的柔荑花序,一半是秃的,他摇了摇:“边等边摘的,你慢慢猜。”
浓稠的夕阳倒映在滺滺江水上,像浸泡着一颗猩红的咸蛋黄。
姚岸左脚踩在踏板上,蹬半圈,滑一阵,用鞋面踢起踏板,再蹬半圈,链条进进退退,如此重复。
右边并排,姚见颀摆臂小跑着,胸膛起起伏伏,脸色比之前白了些许,后颈沁出了盈盈的汗。
姚岸单手把着车头,在姚见颀后颈处抹了一把:“歇口气,校服外套脱了。”
停下来时一阵眩晕,姚见颀把拉链扯到一半就动不了了,剩下一半是姚岸替他脱的。
姚岸把姚见颀的校服披到肩上,在胸前系了个结,托了一下姚见颀的下巴:“说了不要用嘴呼吸,不然灰尘进来又喉咙疼。”
“可以”姚见颀喉尖发痒,“可以了吗?”
“还没完呢,继续。”
连日来都是这样,姚见颀放学回来,把自行车边走边推到河堤,用不了多久姚岸就能赶过来,骑着车陪着姚见颀练跑步,从长堤这一头到那一头。
落日被浮桥一点点吞咽,姚见颀坐在后座,脸贴着姚岸的嶙峭的肩胛,由他把自己载回家。
姚见颀已经一米八了,腿有些无处安放的意思,不时擦到姚岸蹬车的脚后跟,车轮转一圈,一下,转一圈,一下……
“大概三十分钟?”
“什么?”姚见颀跑完后一直耳鸣,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