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疏疏落落的脚步,踩着腐叶新叶,颜怀恩双膝略湿,对姚见颀说:“走吧。”
姚爷爷和姚奶奶坐着等孩子,却架不住午后倦意,坐在椅上便睡了,鼾声各异,谁也不吵醒谁。
颜怀恩替他们把门掩上,眼神示意姚见颀,到另一间屋去。
姚见颀便到隔壁,坐在他来时睡的那张鸳鸯床上,捡起一旁的包。
“我去鸡埘,摸摸下蛋没有。”颜怀恩走进屋,又从后门出去了。
姚见颀往外看了看,随后,拉开包链,从里掏出了速写本。
他轻轻摊开,到最近、最常看的那页,撕下的半边试卷被透明胶黏在上头。
姚见颀只停留了一瞬,掠到崭新的下一页,拿出接笔器,张望四周,起了念,起身搬过椅子,对着鸳鸯帐画起来。
先草草地定了构图,透视,视焦,把线条梳理清楚后,他开始慢慢细化架子床两侧的飞禽图案,甚至一片斑驳的落漆……
“吱——”
后门忽被推开,姚见颀不及防地抬头,只见颜怀恩站在门框中,微仰着头,两手捂住鼻子,血正从指缝间流出。
姚见颀惊讶地半直起:“你怎么……”
“见笑了见笑了。”颜怀恩自嘲又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没多大事。”
姚见匆匆起身,把速写本盖在椅上:“我去给你拿纸。”
他跑进客厅,爷爷奶奶还在睡觉,他尽量快而静地拿起桌上的纸筒,才要赶回,脚步又踅开,冲到了厕所。
姚见颀拣了一条洗脸毛巾,在水龙头下飞快地打湿,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