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是有私心的,曾经。
他不敢一个人去那里,忘不了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和梦魇中面目扭曲的恐惧。
却非得直面不可。
就像小时候独自躺在床上睡觉,却害怕另一边会冒出凶神恶鬼,所以背抵着墙,朝着那空的一头,死闭着眼。
他没对姚见颀说,自己头一次带他去小卖部,也是为的掩耳盗铃。
他想,有了人陪,就没那么怕。
现在姚岸才发现,有了要保护的人,就再也谈不上怕了。
榕树的须叶在眼前逐渐清晰成形,小卖部的门缝里漏出一点酒杯碰撞的热闹,却不见姚见颀。
不可能啊。
姚岸站在t形路口四顾,他明明沿路找来的,不存在漏掉的啊,除非……
耳畔嗡然作响。
姚岸竭力摆脱突然缠上他的预感,不好的预感,无声地重复着三个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一头乱绪中,他无意识地往曾经的事发地点走去。
姚岸跑至道旁,没看清便踩着土坡下了去,那泥是松的,他一个踉跄,撑了一把灌木才没摔。
“姚见颀!”姚岸顾不得手上的泥巴,双手放在嘴边呼喊着,如是数声,洒落在旷野里,没有回音。
姚岸跨过一丛丛芜蔓的野蕨,跑到最中央,再度喊道:“姚见颀!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