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在当场,好像一簇静坍的锁链。
姚见颀长长地深吸一口气,缓慢而郑重地说:“带我回家好不好?”
他看不见姚岸的表情,像害怕落空似的又补了一句:“好不好?”
过了很久,久到咳嗽和吊灯都变得渺远,夜好像更广袤了,要将他们席卷。
在姚见颀第一次喊他哥的这个晚上,姚岸突然把他搂紧,双眼狠狠搇压着他的肩头,发出兽一般的呜咽。
他从未想过,会让他这么疼。
蔺书忱仰躺在地面,试图睁开眼,但眼皮上的刺痛以及肿胀却迫使他放弃,他不得不摸了摸发烫又凉却的空金属镜框,讽刺地耻笑了一声。
笑没有延展开来,一半是因为面部神经失常,另一半是因为 一只踩在他胸口上的鞋。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蔺书忱问。
姚岸踩了下去,他一下痉挛不止。
一只手伸进他的左边口袋,拿出联接投影仪的手机,翻开了相册。
姚见颀的目光和指尖停顿在那张照片上,像隔着久远的时空默视自己的童年。
“一点都不好看。”他说。
蔺书忱抽痛着嘴角开口,劝解似的道:“当然不会,你……”
“我是说你。”姚见颀声音冷静,“不论拍什么,都拯救不了你的平庸。”
蔺书忱的脸色在这晚第一次出现裂隙,他像要争辩,又好像被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