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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1020 字 2022-10-17

“你需要反省一下。”

然后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见颀仰躺在地面上,房里没有亮灯,黑魆魆的,可黑暗好像有层次、纹理,他明知这是突然剥夺光源造成的视觉效应,却无法抗拒地目睹那些元素变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他膝行去开灯,他记得灯的位置,红色的光像某种药液,只把整个房间阴沉变得更加浓密,他赶紧关了灯,闭上眼睛犹能看到眼皮上闪烁的光点,很快,它们又将变成噩梦的形状。

见颀终于瘫滑下来,靠着门背,外面有个人在等他的忏悔和哭求,也许会有效,或者尽情发泄,把东西全部砸碎,符合他燃烧胶卷时的摧毁欲。

但那又怎样呢,他想,他毁不了过去以及未来的胶卷,毁不了蔺书忱和他的观众……在这样的密度之中,他只摧毁得了自己。

膝盖,脖子,脸颊,那些地方后知后觉地感到痛,如何安抚这具躯体呢,见颀恶作剧地在身上捏了一把,疼得直打哆嗦,但这样也很好,比一无所感好。

他想睡着,今天格外嗜睡,但温度器好像失灵了,尤其冷,就在清醒和疲倦之间,邻居的舒伯特小调从窗缝飘来。

对了,窗。

他几乎忘了有这个存在。

见颀爬了起来,踩着二重奏的旋律点往前摸索而去,抓到了墙边的窗帘。

他奋力一扯,雪鉴的光芒顷刻铺陈在了他的脸上,造成一片灼白的盲。

他用双手把窗上的水雾拭干,朝下看去,白茫茫的视线中,街道笔直细窄,末端是经掠而过的车流。

这里是三楼,二楼有一个防火楼梯,他可以跳下去,然后再跳到一楼,这样就只用摔两次了。

姚见颀没有犹豫。

推开窗户的时候,风猎猎作响,狂暴地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