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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803 字 2022-10-17

他一直盯着杯口,却还是被满溢出来的水烫到了手指,连痛都是意料之中。

颜怀恩仔仔细细地将保温杯的旋盖拧紧,在衣服上揩了揩,把那个“优秀教师代表”图样上的水珠拭干。

推门之前,他将杯子换到了未烫红的左手,刚要进去,余光里多了两个寻路而来的身影。

姚岸牵着姚见颀,隔着一走廊的参差病床和大理石砖看到了颜怀恩。

他站在那儿,薄而苍白,还很温和地对他们分别微笑示意。

姚岸突然失了声,在颜怀恩的微笑中读到了最婉转的不祥。

姚见颀紧了紧他的手。

这时候姚岸才回过魂一般的醒了过来,走到了颜怀恩近前。

“先进去吧。”颜怀恩说。

尽管在来程途中已经做了不少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颜沐春的那刻,姚岸的鼻头还是忍不住泛了酸。

他才知道,原来一个生病的人是蜡黄色的,像受潮发皱的宣纸。

颜怀恩把床板摇起来,在颜沐春背后垫上了枕头,给他扯了扯被子。

“颜老师……”姚岸说不出话。

颜沐春的脸瘦减了一周,剩一把骨头傲立在面相之下,惟有神情依旧矍铄,像是不认命,或是知了天命。

“你啊,就这点出息。”颜沐春的眼神劲道依旧,恍然间,姚岸觉得这又是一具可以将一张书桌毫不费力地从三楼抛下的身躯,将它扛起,一去一回间又是十载寒秋。

姚岸和颜沐春之前是不存在过多言语的,也不必客套地找寻措辞,这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颜沐春今天比往常更要亲善,简要地回应了几句姚岸的问候,将脸转向了始终未置一词的姚见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