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东西是简单而散漫的,深蓝的床铺,乱扔的袜子和短袖,桌上是摊开的黑白漫画和4,耳机掉在了桌角,窗口钩着一个足球和篮球,一条不知哪儿抽来的鞋带系在上头……总之,一个男生该有的样子都有了。
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是那幅郑重其事装裱在床头的画。
单色的线描勾勒着最简单的树和屋檐,战战兢兢的笔触因为稚嫩也因为珍重,多少年了,取下来他不肯,换一张他也不肯。
就是看着顺眼,就是喜欢。
姚岸从衣堆里抽了一件背心,一边往脑袋上套一边上了楼。
“我的天爷。”姚岸扯下衣服,“你炼丹呢,这也太热了吧?”
阁楼的景致是没得挑,也无怪姚见颀守着不肯挪窝,但每到了夏天,这儿就跟蒸笼没两样。
“是人受的吗。”姚岸叨叨着坐到床边。
姚见颀关了窗,打开空调,用纸巾擦拭着角落里的铅笔碎屑,头也不抬:“那你走呗。”
“就不。”姚岸枕着手往床上一倒,左腿弯曲着,右腿搁在左膝上抖了抖,目光沿着墙线落在姚见颀微红的后颈上,那是在日光下久曝而成的。
他开口:“要不——”
姚见颀将纸搓成一团,扔进纸篓里,看回他。
“你下来跟我睡吧。”姚岸说。
姚见颀眯了眯眼。
不情愿。
“靠。”姚岸隔空蹬了一下,“你就屈尊跟我睡能怎么地,不比热死好啊。”
那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