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步伐一错,有些僵硬地停在了一泅干硬的陈渍上。
“我、我是喻先霖。”
姚见颀转过身,仰了仰头,称不上在看他与否。
喻先霖是前两周开始在这里学画的,那天姚见颀一进门,就感触到了一种强迫被熟悉的注视,像黏虫一样,随之而来的是教室里的那一场胡闹的喧嚷,以及它的后作用力。
喻先霖朝他讨好地笑了笑,笑容有些微妙的痉挛:“你别、别怕,我就是想说……你很好看,真的。”
姚见颀有片刻的抽离。
片刻过去后,他回到现时,生厌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不是女的。”
“你不是。”喻先霖眼神里有着赤裸的热忱,“你比、比她们还漂亮,还美。”
一声轻笑从姚见颀的嘴唇流出。
所有人都把喻先霖当作傻子,肆意摆布玩弄他,也利用他摆布玩弄别人。
但喻先霖自己不觉得。
他会的字眼不多,刚好能说出所有想说的,他的表达遵从最本能的冲动,他是一个赤子。
班里的男生疏离姚见颀,还有的瞧不起他,说他不像个男的。
但他们谈论的、看的,却都是姚见颀。
这些目光、逗号和句号,似乎永远抵达不了它们的指向者,姚见颀永远将自己隔绝在这些措辞之外,说不准是谁疏离了谁。
喻先霖却觉得,这些菲薄的背后,是因为目睹了尚未意识到的、迥然于此前任何一种形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