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妮回到房间,吃了感冒药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困意就袭来。不知睡了多久,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有一阵暖意向她涌来,然后环绕着她,带着她熟悉的味道,感觉空落落的心被填满,身体比意识更习惯这份温暖,自觉地向那个方向倾斜,靠了过去。
一时无法从睡意里苏醒过来的兰妮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感觉他从未离开过。曾有多少个夜晚,深夜归来的他,舍不得吵醒她,总是摸着黑进房,声音轻得细不可闻,消无声息地上了床,然后拥紧她。有时候,身体是有记忆的,习惯是忘不了一个人的。
阳光透过层层窗帘,渗透进了房间,唤醒了兰妮。迷糊间,她感觉到了床那侧的力量,多了一个人。果然,昨晚的他不是梦。言树宴其实一直都留心着兰妮。兰妮稍微的动静,他就迅速醒过来。
“你醒了。”言树宴一睁眼,就见兰妮盯着自己看。那眼睛,大眼汪汪的,特别好看,调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笑着凑上前,亲了下兰妮的额头,又让自己下巴去探兰妮的体温。确定兰妮的身体稳定,他才放心下来。他顺着额头向下,眼睛,鼻子,直到最后兰妮的嘴唇。
“嗯。”兰妮轻轻地应着,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很好。眼前的这个人,再过两年,就是三十而立,但感觉还是少年人。对于言树宴的亲昵,她甜甜地笑着,开心地给予回应。兰妮的回应像火柴般点燃着言树宴的热情。要不是顾忌兰妮生着病,久别的言树宴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两人亲热了良久,言树宴才放开兰妮。:“等着,我给你去弄早餐。”说着,他就起了身。他们的手一直牵着,直到言树宴彻底地离开了床,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兰妮目送着言树宴离开,她想,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都是软的,只要他好一点点,都会习惯性地把它放得很大,然后让自己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即使是多大的别扭,都可以化解。
这边,蒋一佐以送早餐的名义再一次地敲开了兰妮家的门,是小a开的门。当他和小a询问兰妮情况的时候,兰妮的房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男人。这人他也认识,兰妮的男朋友,言树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回国了。小a见到言树宴并不意外,而蒋一佐就有些尴尬了。
“这两天谢谢你呀,蒋总。”言树宴客气又疏离。
“不,不用。大家都是邻居。”蒋一佐连忙摆摆手。
“不用道谢,应该的。”
“应该的,这两天多亏了你,实在麻烦,谢谢你哦。我人在国外,有些事有心无力。”言树宴装作不知他的心思,止不住地一个劲儿地要道谢。
蒋一佐本就是脸皮薄的人,这几天做得这些事,他已经是做了最大的勇气。每一次兰妮的拒绝,他都不知道回去,他又给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言树宴越是真诚地道谢,他的脸就红得越快。现在的他只想离得越快越好:“不用,不用。我还要去公司,我先走了。”说完,他是落荒而逃。
蒋一佐走了后,言树宴又看向小a。小a心领神会,这是一个送她走的眼神。她聪明地拿起包,干净利落地往外走。待兰妮出来的时候,整个房子就只剩下她和言树宴两个人了。
言树宴这一趟回国,因连着美国的感恩节,能待上个四五日的时间。一直到电影上映前,兰妮都没有什么活,所以两人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了。可这几日,她又要见一次心理医生。她撒谎说有个工作。
抑郁症,就好像心灵患上了感冒。感冒是没有治愈,只有暂时的缓解。兰妮本以为她只是轻微,但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