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奶弟弟,其实是亲兄弟。
当年太后还是个妃子,怀着安子慕时,皇上来看望自己的妃子,顺道便把妃子身边的宫女睡了,他是皇帝,这样的事就算为人不齿,可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皇上的,也没有人能说的出什么。
宫女性烈,她是太后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发生这样的事,当即就要寻死,救下来却发现怀有了身孕。
后来,太后产子,这宫女早产也在后罩房里头生了个儿子,为了保自己的丫头一命,太后让宫女做了安子慕的乳母。这宫女恨极皇上,绝不肯让这个孩子认了安家的祖宗,待孩子稍微大了点便送到暗卫营里去,一直到安子慕即位,才将这孩子接回身边。
乳母走得早,这事儿安子慕早就知道,太后是个心眼儿好的,教育出来的孩子也差不了,故而安子慕经常让人在暗卫营里为自个儿的奶弟弟打点一二,待自己一包揽了大权,便迫不及待地将影二接了来。
可那时影二不知为何被安子琼盯上了,老九的秉性他最清楚,想要什么就定要拿到手里,像条毒蛇一样难缠,只能将人先送到褚丹诚身边,离京城远一些,避几年的风头。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安子慕还想着,认祖归宗影二定是不愿的,先帝那样的也不配让影二逢年过节去烧纸进香,但总要把人留到身边,为他置办家产,亲自给他寻一个好亲。
这些年,实在亏欠对方良多。
然而影二不愿意留在京城,他想去漠北,宁愿吃沙子,也不想留在这个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从外甥到弟弟,安子慕总算想明白了,把孩子养在别人家是最不靠谱的行为,养着养着就变成别人家的孩子了。
“你倒是一门心思地去漠北,没准到了漠北,那祝将军连夫人都有了。”安子慕嗤笑一声摇摇头,“他这年纪,早该娶亲了。”
闻言影二前头一切都好像身外之物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一言难尽,不是被安子慕戳中了心事,而是想到祝成栋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德行,还有他把自己从乌兰察布往外送的时候还不忘手欠到自己前襟里面划拉一圈过手瘾的样子,他觉得祝成栋是要孤独终老,娶不成夫人了。
褚家也不知道祖坟里烧了什么香,孙辈的婚事都艰难得很,明明一个个皮相出众,却偏偏寻不着个好亲。
老大祝成栋完全是个要打光棍的苗头,老二褚丹诚同收养来的老五顾之遥齐齐断了袖,只有老三老四一对双生是个正经能成亲的,性子又一个比一个怪。
安子慕见影二这个表情,当是自己戳中了对方的心事,又接上一句:“你上赶着捧着一颗心送上去,祝将军未必肯等你。”
“??”影二的表情从一言难尽变成了不解,反应不过来安子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整天只有腹诽旁人的能耐,自己活到三十来岁还没成家的原因却从不会反思一下,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安子慕只得愣头愣脑又重复了一句:“奴才要去漠北,望圣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