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用那样的方式杀死孩子时孩子不会痛,但oga是最痛的,可他当时真的一点都没有觉得。听说世上最痛的痛苦从来都不会直接迸发,而这痛麻木了整整半年,终于在半年后迸发出来,一刀刀地割他的肉,捅他的心,凌迟他的灵魂。
梅哲额间大颗大颗地渗出冷汗,小腹被剖开露出当初失去孩子后空空的生殖腔,胸口被撕裂滑落没有血没有爱的苍白心脏,后颈被折断破碎的腺体流尽了最后一滴带着硫磺烈焰气息的泉水,全身上下正在被一把名为爱的刀凌迟,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他像是一个刚被人救上来的溺水者。这一年来看似在岸上被空气包围,但其实根本无法呼吸,堵住喉管和胸膛的是水,是泥沙,是血块,是那个不曾见过阳光的生命,是一年前的羞辱、遗弃和践踏,是八年前的自己不敢面对的所有软弱、悲恸和绝望。
他抽搐着,颤抖着,痛着,在爱人的怀中缩成一团。而陈越的呜咽从遥远的时空尽头传来,听不清楚,却死死地拉着他,不让他落入黑暗的泥流中,被绝望吞没。
第31章
陈越醒来时大约7点。
痛哭,加上连续不断地释放信息素让他睡得很沉,醒来时也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好一阵子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和衣而卧躺在梅哲的卧室里,而所有记忆这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但梅哲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间里。
陈越简简单单地洗了脸,向楼下走去。
陆呈峰在早餐桌前等他。
“坐吧。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您。”
陆呈峰指了指桌上一只银色的壶,“自己倒,不是很热了。小哲不在,没有手冲。”
陈越默默地拿了只厚重的ug倒了大半杯,先喝了一大口。
陆呈峰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半天才挤出一句。
“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