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的花厅内,仆从上完茶,便赶忙匆匆退了下去。
老国公坐在堂上。
叶尚书与叶夫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堂下。
老国公拍着腿,恨恨地道:“老夫那宝贝外孙,那可是新科的探花郎啊!你们往上数数,在他这个年纪便中了探花,且是刚下场便高中的,放眼咱们整个大景朝,可还有其他人吗?就他这么一个!如今可好,你们为人父母的,竟舍得叫他这般遭罪?”
他说着说着,顺手又指着廊下,正斜倚着门前廊柱立着的蔺扬,道:“你们再看看他!”
蔺扬闻言一个激灵,忙站直了。
老国公已经指着他道:“老夫这个孙儿,是个全京城有名的浪荡儿,只会舞刀弄枪,到处结交些个狐朋狗友!”
蔺扬苦着脸,道:“祖父,您怎么能这么说我。陛下年前才擢了我做宣威十六卫的副统领,哪里便是那般不堪了?”
老国公没搭理他,转而继续对着叶尚书夫妇说道:“女婿,你可还记得,外孙小时候,你去江南做官,老夫女儿跟着你去赴任,亲家亲家母又都不在京城,便就留下外孙这么个小娃娃,给老夫与他外祖母照顾。他从小,便是老夫扛在肩上,亲手带大的!我们老夫妇待他,那可是如珠似宝,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啊!”
“可你们呢?你们竟舍得叫他跪了整整两天祠堂?也不怕叫他跪坏了?不妨告诉你们,我那老妻听说此事,伤心得很,都不愿登你叶府的门!”
老国公越说,便越来气,道:“今日老夫便放话在这,你们要是敢跪坏了他,老夫便与你们拼命!”
“爹爹!”叶夫人高声唤了一声,顿时哽咽了。
叶尚书垂目,沉声道:“泰山大人息怒,还请用茶。”
严国公怒冲冲地端起茶盏,饮了几口,放下,又接着教训。
廊庑下,寒舟也奉了一盏茶给蔺扬。
蔺扬接过茶来,瞧了瞧愁眉苦脸的寒舟,道:“小寒舟,这几日里,一定不好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