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两个眼皮有些肿,面上像是刚刚擦过一层粉,想是刚刚哭过,回宫前,又匆匆遮盖起来了。
云嫤的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
“绿芍,是不是那些人又为难你了?”
绿芍抚了抚眼角,挺直了背脊。
“公主,婢子没事。”
云嫤默然片刻,对她道:“若是闷在心里难受,便说出来罢。”
绿芍听了,眼见这是瞒不住了,只得勉强笑了一下。
她道:“公主,这次倒不像从前那般推三阻四,竟甚是痛快,没什么短斤缺两的。只是……”
“只是什么?”
绿芍走到案前,慢慢地从那只提梁盒里取出一个茶囊,对云嫤道:“公主,今春的新茶只得了这一点,余下的,给的都是陈茶了。”
云嫤沉默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我素来不爱饮茶,茶给了我,放了有些时日不饮也是有的,陈茶自是无妨。母亲爱喝茶,这些便都给母亲送去罢。”
“是,婢子今日便去一趟太妃宫里。”绿芍应下。
转念一想,却又道:“可是,若是咱们宫里有客来,总该是要上茶的。”
云嫤笑吟吟地道:“不必担心。你还记得吗?上回,皇嫂的娘家,荣昌侯府的老夫人在京里办琴会,也给我下了帖子。我好不容易出一趟宫,便顺道,往四下里逛了逛,从宫外捎了些好茶回来,除了给母亲的,还剩下一些,便先用那些罢。至于往后,再想法子便是了。”
绿芍听罢,自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点了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叫身后的宫人奉上捧着的托盘,伸手揭开上面的绸布,露出了底下几匹半新不旧的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