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谢年，偏偏谢年一脸事不关己，还耸了耸肩：“看我做什么，这里他是我的老大，我说话可不算数的。”

老鹰哆哆嗦嗦地道：“大哥，要不你再争取一下，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过两年你一定能成他的老大。”

“嗯嗯嗯。”谢年道：“破了这个案子我就是老大了，所以你得赶紧帮帮我。”

老鹰脸色发白，干笑了一声：“可这事儿也确实不是你干的呀。”

“那你觉得是谁，姚阳吗？”谢年刚刚还在吊儿郎当地说着闲话，话锋一转，老鹰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犀利了起来。

老鹰一个打了个磕绊，好半天后才开口：“那，那应该也不是吧？”

谢年和邵追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奇怪。

老鹰明明是厌恶姚阳的，这会儿却也没想着把屎盆子扣在姚阳头上，说不出的怪。

“说不定他是为了钱呢。”谢年把心里的疑惑暂时放到了一边，继续厉声道：“你们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

“不是这样的。”老鹰皱了皱眉，苦着一张脸：“我倒是也想怪他，可是这理由也靠不住呀。崔慧兰在的时候，姚阳的日子别提过得有多好，干嘛废那个功夫杀人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邵追徐徐道。

老鹰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你是说他可能想要更多？那崔慧兰有的也就只有那一套房子了吧？”

“为什么不能套房子？”

“你们是警察，怎么可能想不出来，他如果要那房子，稍微有点脑子的就会知道他不能在房子里杀人，不然他是自己住凶宅，还是把这个房子赔钱卖出去？”老鹰说着，啐了一声：“那垃圾玩意儿真要杀人，可不会这么简单，大哥你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所蒙骗了，他就是长了一张看起来还挺有迷惑力的脸，实际上啥也不是。”

“我看你也啥也不是。”谢年见他说着说着都要站起来了，拍拍衣袖起身：“别叫我大哥，我不坐这儿了，你俩好好聊吧。”

老鹰看了邵追一眼，那表情怕得很见到了阎王一样：“别介，别呀，大哥，阿不对，警官，我都交代了，你可不能把我关在这儿呀，我得赶紧进监狱呢。”

他大概是实在受不了审讯室的氛围了，这会儿他暴力斗殴的审判还没下来，人是关在看守所的，虽说日子也不好过，但也比呆在这个审讯室里吃不好睡不饱还隔三差五被人逼问一顿要好。

可是这次谢年却让他失望了，他头也没回地就离开了，关上门时，明显看到邵追给了他一个“等我好消息”的眼神。

谢年当然信他，走出去坐下。

审讯室里只剩下老鹰和邵追的时候，氛围明显不一样了。

和詹社长的暴力逼供，和谢年聊天式的谈话不同，邵追的技巧就像是……公司应聘，一板一眼，毫不通情达理，却正好治了老鹰这种刁民。

他一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和姐姐还有联系吗？”

老鹰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稍微愣了一下后，摸了摸鼻子：“没有什么联系了，怎么了？”

“你没钱，为什么不找她要？”

老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对待这个姐姐，他心里是有亏欠的，当年他是一走了之了，让姐姐一个人承担了一切。

后来听说姐姐结婚，他还偷偷去了婚礼，送了一束花。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改善，我还是别去打扰她了。”老鹰摇摇头。

“最苦的时候也没想过？”邵追又问。

“啊，是有。”老鹰嗫嚅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但那个时候我真的逼不得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