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妗敛着眸子,遮住眼中的落寞,试图压下那股从心中涌出的淡淡心疼。
卫岐辛一直都是最孤独的。
她想起曾经的九月十一,正值他二十弱冠的生辰日子,但却听暗卫来报,说慎王的行冠之礼极为简朴,甚至除了廉大学士,可以说是无人相贺。
于是她在月下小声说了句生辰快乐。
如今,她都还记得那时他眸中的点点光芒,像是璀璨的宝石。一双如此好看的桃花眼中,尽是晶莹的细碎星辰,被月光割出斑斓的水色。
眼尾通红,睫羽湿润。
像一只被遗弃的白绒小狗,正委委屈屈地拖着受伤的身躯,呜咽着缩进她的怀中,伸出温热的小舌头舔舐她的掌心,小心翼翼地示好,只求不被丢开。
他是这样的寂寞,活得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把日子过得虚张声势,不让任何人看出狼狈来。
秦相还在絮叨:“你也别说冉公子,过于生疏了,就叫暮先。依爹爹看,他是个好孩子,性子和顺,家中也亲睦规矩,堪当如意郎君。”
“那又怎样?”
“……什么?”
秦妗忽然抬起了幽淡冷寂的猫儿眼,认真地盯着面前两位怔住的长辈,艳丽的容色异常肃穆,丹唇轻启:“就算他是全京城的闺中意中人,也与我无关。”
“我要当的是慎王妃。”
“什么?!”
这一次,声音来自亭外,洪亮英气,正是赶来的镇国公。
秦妗转头看了一眼满脸诧异的镇国公,微微一笑,掠过他,看向他身后那个眸色平静的冉白,送了一道妩媚的眼波,从容不迫地开口。
“应该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