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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对着她,白裳上沁透了血渍,正在晕散开来。

看样子,被卫岐辛砍的那一刀的确伤得不轻,而且他似乎并没有医治,如今伤势恐怕正在恶化,情况不妙。

秦妗抿唇不语,干脆端酒站了起来,走到姜骛身旁,平静地对他说道:“大晋建朝数百年间,世家之间党同伐异已成常态,若有人想往上爬,便定会将另外的人挤下去。”

“以往秦家利益熏心,与数家明争暗斗,但姜太保一事,实属害了无辜之人,这是我和父亲的错。”

她看着姜骛那双狭长的眼眸,容色稍黯,转头对墙上的画鞠了三躬,一口饮尽杯中清酒。

入口的滋味并无异常。

她有些发怔。

就在此时,姜骛忽然拿起了榻上长剑,对准她的心口,面无表情。

秦妗昂起纤细雪白的脖颈:“你心中有怨,我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姜骛,你叛了大晋,他日入了黄泉,又该如何见你父亲?”

姜骛没有说话,剑尖轻轻刺进了秦妗的里衣。

她的目光不曾动摇。

僵持半晌,他颓然丢下了剑,坐了回去,轻声一笑:“我没资格替父亲原谅你们。”

“叛了大晋?”

他唇边的弧度越发上扬,看起来却是苦涩难言:“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说到底,我终究败了。”

姜骛背上的血渍浸得愈加浓郁,房中充斥着一股新鲜血腥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