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又走了四分之一圈,她不觉有些困意,想从手边的皮包里拿出气雾剂,没想方拉开皮包的拉链,原本闭目的男人一瞬间清醒,警惕地握起了枪。
即便是在失血的情况下,他仍有极佳的听力和反应力,这是在柬埔寨磨炼出来的身手。
她停住手上的动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只是想拿药,哮喘药。”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扶着墙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摇晃着逼近她。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因为连日暴雨而升高的江面也在缓缓下降。他一改先前的戏谑,表情也仿佛换了个人,“车钥匙。”
枪正顶在她的腰上,宋瑾瑜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只有从包里拿出车钥匙。
魏邵天面无表情道:“下楼,开车。”
早过了下班的时间,黑漆漆的楼道里已无人出入。她走在前,他跟在后,一直到上车为止,后腰上的力道都没有松过。
宋瑾瑜坐进驾驶座,车子小,略显局促,副驾座位上还堆着文件袋,魏邵天看了一眼副驾,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后座的门。
“我……送你去哪?”
“去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他的头发已经干了,没有摩丝的支撑,凌乱地遮盖在额前,倒显得温顺,痞气也跟着褪去七分。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他才堂而皇之地补充了一句,“你家。”
宋瑾瑜握着方向盘,对着后视镜道:“你现在的状况,我建议还是先去医院比较好。”
“你只管开车。我死不了,欠你的钱迟早还你。”
“躲仇家要紧,也要先保命吧?我不怕魏先生没钱还,怕的是魏先生没命还钱。”
魏邵天冷哼一声,仿佛在嘲笑她多虑,“宋律师别误会,先前在楼里和你说了那么多,是怕自己睡过去,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我能不能活着醒来。我这个人呢,只信自己,更不可能把命交到女人手里,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