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声音很低很沉,咬字带着漫不经心,一把烟嗓,若说的是情话,肯定令人神魂颠倒。
“两年。”她答。
“喔。我以为你头天来安城报到。”话里的讽刺,不言而喻。
一个律师让流氓抢了白,传出去肯定砸招牌。她将材料翻到末页,看清委托人的名字,眼皮不由得一跳,明明屋里很热,身上却在冒冷汗。
今天这样的排场,来的当然不会是小角色。
安城七百万人,或许认识面前这张脸的人不多,但却无人不识泰安帮。在这座南方小城,帮派横行绝非是稀奇事,泰安帮盘踞安城二十余载,渗入各行各业,社员不计其数。现今,人人嘴边只挂住两件事,股票和泰安,前者是钱,后者是命。
黑道,是安城暗藏的另一个社会,如同昼伏夜出的双生子,白日里的熙攘都市,黑夜里的道义江湖。
魏邵天这个名字,横空出世也不过两年时间。恰是她来到安城的那一年,泰安帮内大换血,新老更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个三十岁的后生仔,如何步步上位,斗倒一众老臣,爬上了坐馆的位置。
谁能想到,偏赶今天,她这间小庙会来一尊大佛?
“还需要自我介绍吗?”他顺手拿起桌上的名片,语气倒是很惬意,“宋律师。”
“我只是个普通市民。认识魏先生,不见得会是好事。”
话说出口,才发现是真心话,话里不是恭维,而是讽刺。
好在这位泰安大佬并没有真的在听她说话,收起手机后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便显露烦躁,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硬盒的云烟印象。
她听见一声清脆的火石钢轮摩擦声,敏捷抬头,望向正在点烟的男人,“魏先生,我有哮喘。”
他吐一口浓烟,不以为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