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就看到右肋上那块已经成疤的伤口。
他指腹轻轻摩挲,不知为何,一种好像饱经磨砺又失而复得的情感一下子就冒上鼻尖,他微微皱眉,硬是强忍回那股酸劲到心里。
江弈安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都全部看到眼里,他知道,自己不言,顾渊却是能明镜于心的。
情义之难得,谁都会在这片洪流里深陷动容。
陷进去,就再也不愿舍弃了。
江弈安抬手,轻轻拨开顾渊额边的头发。
“长生门处长留仙山仙气充沛,那里四季同天,不会有明屿之中这般寒冷。”江弈安笑了笑,“我住的十七殿倒是冷些,因为殿前有片莲池,可风景却是极好,我总是喜欢朝窗外看看。”
“我知道,就像你喜欢我送你的那个荷囊一般。”顾渊玩笑。
江弈安接着道:“我不怕冷伤病,不怕蛊毒,我只是怕这其中存在的太多变数。”
自那天顾渊答应回长生门后江弈安就一直在想,带顾渊离开这明屿或许根本不是万全之策,一入仙门也许才是凶险的开始。
江弈安有些后悔了,可他割舍不下。
顾渊在他身边尚可相护,可若殊途连交集也不曾有,就更别说要护他周全了,可并蒂莲一事已经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已经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对顾渊,总是有愧疚。
江弈安自嘲,他嘲这一切来得奇巧,一切选择,都让他没有退路。
“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有办法的。”顾渊看着他,“但你以后何事都要与我商量,不能自顾自的。”
江弈安笑了笑,而后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