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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册 攻九 1545 字 2022-10-17

三人分开之后,顾渊顺着后院走到书斋,顾渊路过毕方院,几只小毕方朝他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嘘……”顾渊伸出食指比了比然后摸了摸小毕方的羽毛:“我来看看师兄。”

那几只毕方瞬间乖巧起来,旁边的也没再出声:“果然是灵物。”

顾渊话毕就从后院来到书斋,隔着走廊远远地就看到跪在正堂的江弈安。

他再走进了些,错开位置小心地藏在柱子后面。

浅白色的帷幔挂在正堂的周围,黑色的屏风摆在书斋正堂的两侧,正堂对门的中间一张黑檀木桌安静地放在竹帘前,月光透过层层的竹帘落在木桌上,疏影交替,斑斑驳驳。

江弈安微低着头正对着木桌,蒲团叠放在周围,膝盖下一点儿垫的东西都没有。

顾渊小心地绕到正堂前面,悄悄地看着江弈安跪着的背影,他白色的衣服下摆铺在地上,膝盖上的大腿笔直地支撑着上半身。

江弈安头上那个银色的发冠将他黑色的头发束得整整齐齐,马尾一些搭在肩上,一些则自然地垂在背后。此时蓝白色的月光照在他白色的衣襟上,让江弈安看起来似乎更加白了几分。

顾渊隔着帷幔看过去,他恍神了,他看着自己的师兄那个孤独的背影,心底竟不自觉地心疼起来,他想,倘若不是因为遇到那两人,也许江弈安自己根本不会将自己罚跪这件事说出口。无论是他觉得作为师兄碍于面子,亦或是仅仅是小惩小罚不足道起。

突然一阵风吹来,正堂周围的帷幔就那样随风飘起,交错触碰着正堂里的屏风和柱子,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冷了,就如同有时的江弈安一样,冷热无常,难以猜透。不,顾渊想,江弈安的冷,永远是对自己的冷,还是那种永远不愿将自己交付于他人的冷。

江弈安一人跪在那些飘动的帷幔里面,顾渊想着不自觉地迈出右脚,却刚踏出一步就将抬起的脚停在了原地,他想,也许师兄根本不想让他或是其他人知晓此事。

其他人吗?或许我就是其他人吧,如今在十七殿,平日里师兄确实很少提及自己的感受,那次在祁州受的伤,倘若不是子雍师兄,或许我也根本不会知道,又是子雍师兄……也罢,对于师兄来说,我自然是与他比不过,如若我再年长个几年,或许……

顾渊静止在原地,心里全部乱成一团,他想:罢了。

帷幔继续在风中摇晃,书斋周围一片寂静,到了深夜,门徒们皆在夜休,别说是正堂,就是书斋,甚至是后院都鲜有人来。

此时跪在书斋的江弈安微微地垂着眼,长留山上吹来的风略带着一丝冰凉,他用手无意识地摩擦着手臂,期待着第二天黎明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