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温怀霜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茬和他眼中的血丝，心中一涩，轻声道：“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啦，还好有温叔你在。”

温怀霜又拉过他的右手诊脉，数息后终于确定目前宁楚并无大碍，放下心来，也接了他的话头玩笑道：“小楚你要是真的一命呜呼，温叔一定会给你写个碑叫秦伯刻好，把你埋在后山，年年清明带着你义父师父和莫叔他们前去扫墓祭拜。”

宁楚失笑道：“那贡品要记得带冰糖山楂、炒栗子和杏仁酥，桂花糕也要。”

说罢给温怀霜在额头上敲了个爆栗，听对方没好气道：“当真了还，你病中喝药，喝一次吐一次，见谁吐谁，有一回吐了我和你师父满身。啧，幸好三哥当时没嘴对嘴喂你，不然那场面想必十分精彩……”

宁楚缩回床榻里，抱住被子干呕了一声，虚弱道：“温叔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好恶心啊。”

他大病一场，脸色虽然比病中好了点，但底色仍是惨白的。

温怀霜和他开了会玩笑，又正色道：“你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叫厨房去做，顺便把自己洗一洗。病中之人不能轻易着风，跟你在这待了几天，我感觉自己都臭了。”

宁楚刚喝了药又吃了蜜饯，嘴里还是麻麻的没味儿，他想了会方仰头道：“我想吃桃子，黄肉多汁的那种，谢谢温叔。”

“小家伙要求还挺多，知道了。”温怀霜化出竹扇摇开扇了扇风，而后幽怨道：“你总说谢谢温叔，可对大哥二哥他们可比我亲热多了，小时候就动不动爱亲来亲去，到我这吻也没有一个，唉。”

本是玩笑，没想到话音方落，脸侧当真给人吻了一下，发出“啵”的清脆响声。

少年大病初愈，往日清亮的声音仍有点软和发哑：“是这样么温叔？”

温怀霜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收起折扇，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