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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恨 雪埋柿 836 字 2022-10-17

我问她是何方人士,今年多大了。她说祖上洛阳逃难到这里的,今年十九。

我一时说不出话。或许没有战乱的话她该是个人人娇宠的京中贵女吧。沉默半晌后我捡了句稍微活泼些的回她:“完全看不出比我大了两岁呢,姐姐如何称呼呢?”

“明珰。”

“若我是指姐姐本名,可太过冒犯?”

酒姬柔顺地摇了摇头,道:“都是贱名罢了,有何分别?何桐椅。”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是个好名字呢。弟书院寝前恰植有桐树梓木,果实小小一串串的煞为可爱,每回见到都很欢喜。难道与姐姐早有缘在?”

酒姬没有回我,她在我说“其桐其椅”时便落下泪来。

腿上布料湿了一片,凉凉的。我们两个没再说话。

我与何桐椅裹着被儿睡了一夜。清晨醒来续了钱带她出郊玩耍。

我俩共骑一乘,她被我圈在怀里。马蹄踏碎青草野花,我略微附耳听她轻唱“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微弱的蜉蝣在空中振翅,外衣整洁华美,叹其生苦短我心满忧伤,人生将栖落何处。

她仿佛无时无刻被忧伤包裹,整个人呈现一种死的寂静,而相貌却是张扬艳丽的。我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眼儿似桃花唇似樱桃,贝齿粉唇是独属少女的美好。可我总觉她下刻就要凭空消散,于是无意识抱得很紧。

我想将她留在世间,然而那似乎是一种不被理解的自私与狂妄。

“姐姐,跟我走好不好?”我将下巴嵌进她香甜温滑的颈间。

何桐椅沉默着,直到下午进城、她在散花楼下侧首回眸,眸光如无波古井:“郎君回吧,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