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跑的理由再简单不过:不想放手,先拖延时间。

他抽着烟,心里浮现出阴暗的想法:给郑洸一笔钱,让他去整容,然后再送出国;如果他不肯,就把他的脸刮花,再让他拿不到实习的offer无法毕业……

停,停,我要是用这样手段对付一个还没走出学堂的小孩儿,晏尧那样光风霁月的人还看得起我吗?

季竹弈捂住脸,眼睛有些干涩的疼。

舍不得。

烟灰缸满了。

四月的第一个早上属于春天,雏燕的鸣叫伴着和煦的春光从窗口爬进来。

季竹弈觉得厌烦,他只觉得这鸟叫刺耳,这光芒扎眼。

门被敲响,他不耐烦地去开。

抽烟抽得面色青灰的的季竹弈看见了同样不那么光鲜亮丽的晏尧。

他虎躯一震,扳转晏尧的肩,捂着他的眼睛把他拘进房间,然后自己火速冲进浴室把自己捯饬干净。

晏尧拿着两张车票,习惯性的露出他常见的,那个温柔如冰川消融的笑,转瞬间又压下去。他舍弃自己精湛的表情管理,带着一个不太好看的,但是真实的笑容说:“阿弈,我们去旅行吧。”

晏尧买的是高铁票,拉着季竹弈,两个人什么都没准备就打车到了火车站。

他们一路南下,第一站是济南,雨水已至,春风已暖,垂柳吐绿,迎春初绽,两人徜徉于古巷和山泉。

第二站是南京,江南的小楼别致清雅,门前有流水潺潺,晏尧和季竹弈买了套汉服来穿。

第三天去了上海,钢铁森林的不夜城,两个大男人去逛了迪士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