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无暇理会的,因为这几日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其实这本该是如安平侯平反一般顺理成章之事,可比起先皇在时那“热闹”的大明宫,当今圣人治下的宫闱实在是太死气沉沉了些,除了近来贵妃因为临淄王失踪的事哭晕过几次,又因传言临淄王就要成岭南王而闹过几次外,实在无事发生,便显得此事格外重大。
被关在永巷五年之久的许氏被恢复皇后之位,迎回了蓬莱殿。
福南音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李裴朝会当日想说的话,但毕竟是五年不曾见的生母。宫中圣旨一下,李裴便当即入了宫。
他等得太久了,太迫不及待了。若是对于安平侯和许家其他人他尚且能以一个储君的理性明断是非曲直,因他们实在对不住宁胥而不再怀有什么恻隐之心;可对于许皇后,他不能。
他始终觉得,许皇后是因为曾经那位安平侯而被圣人迁怒的。
福南音起初并不打算随李裴入宫,去看这对母子重聚其乐融融。
他在偏殿逗了会儿阿肥,又看着乳母给阿肥喂饱了奶水便要将小家伙哄睡,于是不知怎的,他忽然便出了声。
“等一下。”
又道: “你先下去。”
宫中的乳母和医官都是挑得最好的,奉了圣人之命更是对这位小皇孙尽心尽力。阿肥精神气比从前好了许多,也不像开始那般嗜睡,殿中这位乳母便以为是福南音想要再与小皇孙玩一会儿,顺从地出去了。
……
皇后还朝,恭贺拜谒的官妇争抢着入宫,马车滞在了宫门外。
福南音如今有爵位在身,本不用候在门口等着这些人先行的,只是要将前面的马车一辆辆挪开,再给他腾出位置来进去又太过费力。
今日有艳阳,他在马车外徘徊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还是折返回东宫,或者便去安平侯府看看他的官邸修得如何了。
毕竟原本他也是不想来的。
当年事的始末他已经清楚,有些事能论对错,而有些恩怨却偏偏论不得。若没有许后告密,或许宁胥不会被许家带走,也不会怀孕,死里逃生被迫远走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