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里,餐厅忽然起了一阵风,将井玫瑰放在桌子边备用的钱纸全部吹到地上,钱太太睁大了眼,捂着嘴倒吸好几口凉气,又往丈夫那边挤了挤。

钱先生神情不变,好似见惯了大风大浪一般。

井玫瑰眉目不动,接着念:“余一小道,号曰枚归,钱家后辈机缘巧合之下,求助于我,特备佳肴美酒一桌,聊表孝敬,延请诸位列祖列宗享用,助我一臂之力,以保佑钱家运道兴隆、子孙绵延——”

说完,举着香火又拜了三拜,最后插在香炉中。

或许是女人第六感的直觉作祟。钱太太敏感地察觉到餐厅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冷清了,好像……餐桌上坐满了人似的。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下意识抓住丈夫的衣摆。

井玫瑰俯身将被风吹到地上的钱纸捡起来,本想只拣出三张来烧,不过看了看桌上坐的一圈的模糊“人影”,还是把整沓都点燃了,放在桌子边缘下方。

钱先生还记得她先前的叮嘱,见她说完了,想上前拿起酒瓶倒酒,却被井玫瑰肃然的眼风一扫,他立马定在原地。

倒不是井玫瑰的一个眼神有这么大的威力,刚才是她不记得说要先作揖了,现在纸钱燃起来了,他钱家的祖宗都吃上席了,人不能乱动桌上的东西,否则祖宗会“见怪”,要么让人拉肚子,要么让人大病一场,情急之下她只能打出一道元气定住他两秒。

“等等。”她轻声道。

钱先生心中惊骇不已,刚才一瞬间他忽然不能动了,这绝对不是错觉!

“钱家第十七代子孙钱聪、钱家妇郭氏小茹,向钱家列祖列宗叩首作揖。”

钱太太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紧张万分,偏头一看,丈夫竟在发呆,她赶紧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钱先生上前,想俯身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