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得令离开后,又变回一言不发的样子,陆晖尧自知有错,却仍然相信罗铮不会背叛庄主。他方才也顺着韩知的思路想了许久,仍是有些云里雾里,只觉得若把罗铮带回来,很多事也许可以迎刃而解。
“你为何不救他?”陆晖尧追上前去问道。
韩知站住,表情似是不赞同,或者说不理解他为何有此一问。
“吾等职责,是护庄主周全,而非为他人送命。”
韩知所言听起来不近人情,却是身为暗卫应有的觉悟和认知,毕竟他们的命本就不属于自己。
这话陆晖尧认同,只是他仍想告诉韩知,他所见的罗铮绝非叛主之人。
“可罗铮……”
韩知站定,打断道:“律岩是敌非友,罗铮既被逐出,便不再是自己人,何事该说何事不该,你心里该有所掂量才是。”
陆晖尧彻底没了言语,不再争辩,韩知说的没错。庄主半句都未追究此事,已是格外开恩,只是不知是无暇顾及还是过于信任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人。
总之是万幸。
韩知看了陆晖尧一眼,顿了顿,终是没再说些什么。他抬眼看了看天,脑中又响起律岩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只字未提的那句话——
“我替罗铮跟赫连庄主道一声,‘珍重,永别’。万望转告。”
韩知摇了摇头,心中默念了句“对不住”。
你若当真不曾叛主,必不愿庄主为你再入险境。
暮色四合。
赫连倾已经一动不动地在那椅子上坐了许久。
他支着额角,闭着眼睛,远看去一片祥和,只有略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