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只有等,一个人等。
黑暗中有人步履纷乱,撞破门扇后几乎是踉跄着跪倒在地。
“属下来迟,求庄主恕罪!属下恐怕暴露庄主位置,在甩开追踪之后,又绕了半个时辰,才来复命。”
赫连倾听出张弛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一道惊雷响过,闪电明灭间,他看到跪地之人肩背伤口狰狞,浑身湿透,面色惨白。
他如常开口道:“无妨。”接着又问,“伤重?”
张弛咬了咬牙,脸上滑下的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他稳了稳气息,回道:“属下无能。”
那般围攻之下能活着回来,岂是无能?
赫连倾起身走近,携了他的手臂,运功对掌,传了内力过去,张弛经脉虚浮,内力微弱,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见此,张弛惶恐至极,忙开口道:“属下坚持得住,庄主……”
“收声。”赫连倾简短吩咐道。
张弛只好作罢,又惊又怕地接受了自家主人霸道浑厚的内力。
赫连倾算不上个好主人,对下往往冷漠严苛甚至喜怒无常。听雨楼十年培养的高手不知凡几,虽说不会让他们枉死,却也未曾真正在乎过他们的性命。控制人的手段,楼中常有,其中不乏残忍暴虐一类与下作阴毒之流。
然而对于贴身暗卫,要的却是绝非威逼利诱而来的绝对忠心。
可除了罗铮,从无第二个由赫连倾亲自动手疗伤的人。
张弛自然惶恐。
片刻方过,他便觉周身回暖,不似之前僵滞昏眩,他忙收掌吐纳,不敢多做耽搁。